【EC】Violence&Silence（第五章）
现代AU，单身父亲/脱衣舞男Erikx中学男教师Charles
直到本章他们依旧不了解彼此。
做人好累。
【第五章】
13
Charels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导致了屋子陷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寂静。Charles盯着那双眼睛，Erik克制住虹膜里所有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在海啸的浪潮之中起伏不停。但唯一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们的交集到此为止了；梦境的终结与白昼的起点。
他就像是站在绞刑架上的濒死之人，等待审判者念出他的每一桩罪行，允许他祷告之后，判处他以死刑。
就像星系光谱发生红移，以每秒钟几万甚至几十万公里的速度疏离。他们终会退至浩渺星空中的两个边际，并随着边际的膨胀反方向奔跑。埃德蒙酒吧的舞台音响持续放着震耳欲聋的电子乐，键盘手落下指尖，试图拨动剑拔弩张神经之弦。
时间随着秒钟短暂的匍匐消逝到河流里。
Charles望着那双眼睛，深渊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的灰绿色。
Erik Lehnsherr，亦或是Magneto，他真实的身份，真实的性格，都变成了黑洞尽头，无限膨胀与弯曲的所谓空间里，Charles无力触及的那个终点。他印象里互相矛盾的个体，南北两极融合在了一起，那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学生父亲，这位穿着紧身裤，在舞台中央肆无忌惮起舞的夜场王子，他们猝不及防地融合在了一起。
Erik Lehnsherr=Magneto，一个失衡，但却客观存在的恒等式。
Charles抿起嘴巴笑了。
像是被小把戏捉弄，像是看滑稽的电视节目，像是输掉了一局纸牌一样，他低着头笑了一声。他吃力地从沙发上支起身体，拍开Magneto伸出来意图帮助他的那只手，他低头将裤子提起来，干巴巴的空气里只有皮带轻响的声音。他收了收被撕坏的衬衫，胸膛裸露到了空气里。他的腰，大腿，颈部和臂膀都疼得要命，他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一个他主动亲吻的，让他朝思暮想的男人。
Erik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这个他遥不可及的男人。他的指关节发白，看得出他没有力气了，他很倔强，佯装他还有力气，佯装他不会难受，他没有颤抖，他要在他至爱的两个人，Magneto和Erik面前，留下他的尊严。
Charles的脸色苍白，他有些困难地走了两步，从Erik的皮夹克里翻出了一盒烟。他站在原地，背对着Erik，想掩盖住颤抖的指尖。他仅存的骄傲不允许他颤抖，但无论如何，他都点不着打火机。Erik从他手里拿走了打火机，转动滚轴点燃了香烟。
Charles垂着双手，没有像往常一样挺直脊背，他沮丧地站在那里，垂下头，像是在为什么人默哀，也许是为他自己。
他被Erik Lehnsherr耍得团团转。
“尽情地嘲笑我，”Charles轻笑：“因为我也会如此对你。”
“Charles，我对你有感觉。”
Erik站在他身后，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我知道我们到此为止了，所以我不想留下什么让自己遗憾的事情。我试图告诉过你我是Erik，上次你来埃德蒙，你跑掉了。”
“所以归咎于我跑掉了？我该站在原地要求你上我？就像今天这样，这是你希望的吗？”
“不，Charles，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男人转过头，蓝色的虹膜落满了尘埃。他有些轻蔑地重复着Erik的话，他不想继续争吵，让他们两个把人性的阴暗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尽管此时此刻他们都看到了彼此最糟糕的那一面。一个在暗处肆无忌惮地任由欲望滋长的单身父亲，一个言语刻薄，丝毫没有气度的历史教师。
Charles叼着烟，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西装外套，这个时间计程车不是很好叫，Charles决定在附近的酒店将就一晚，反正他也不会睡着。
也许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好眠了。
“我是你第几位客人，Erik。”
男人抿着嘴唇。他将西装外套搭在了肩膀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百英镑和银行卡，他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带着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不甘心的情绪，他想知道还有多少人享受过Magneto的抚慰，多少人有幸得到过他的温存。
Erik没有回答他，这让Charles觉得很不安，很窘迫，乃至颜面扫地。
“数不清了？”Charles将匕首插进Erik的心脏，每一个音节都让他钻心刻骨。他能用简单的几个单词让Erik痛得无法呼吸，他就是这样混蛋的人。
因为他愤怒，嫉妒，焦躁，他快要发疯了。
“第一个。”Erik沉默许久过后回答他：“我不会要你的钱，Charles。”
男人顿了顿：“为什么。”
他终于抬起头仰视Erik，尽管他的心脏正如一个坍塌陨落的恒星，在浩瀚而广袤的宇宙里，他凝视着那个安静的，崩溃的恒星，却无法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
Erik的眼睛迷失在了烟雾之中。
“我对你有感觉，Charles。”
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试图在喑哑的嗓音之中表现出一线希望，从他触碰Charles的那一刻起，他不知道，每一秒钟的感觉都会比上一秒钟浓烈。这种难以启齿的，啃噬着他神经的感觉，让Erik的脊背上长出了翅膀。
十几年过去了，他第一次这样渴望飞翔。
Charles转过身离开了房间，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乌烟瘴气的空气，嘈杂的人群，扰乱心智的电子乐都涌进他们的视野里，Charles连再见也没有说，他迈着平稳的步子消失在了他们中间，他走得很稳，并且没有回过头。
直到Erik的双眸无法看见他的时候，他才关上了房间的门。这个三十六岁的男人将后背靠在了门板上，他抬起双手，把脸埋在了掌心里。
他是一个空间里扭曲的黑洞，他毁了一颗至亮的恒星。
他毁了Charles Xavier。
14
一向衣冠楚楚的Charles很早就到办公室报道了，只为了在同事上班之前换掉他狼狈的衬衫。他在旅馆的硬板床上将就了一晚，翻来覆去了几百次，都无法挥除脑海里的倒影。
“Charles，我对你有感觉。”
无论是Magento，或者是Erik对他说出这句话，他会觉得欣喜不已。
可目前的情况有些太复杂了，复杂到难以驾驭的地步。他的生活都被Erik打乱了。
“晚上要来接我吗？”Pietro低头打着制服的领结，他把它们弄得一团糟，Erik叼着烟，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我在学校对面等你。”
Pietro看着他父亲的手指在领结中穿梭：“不和你的Charles说句话吗？”
“我惹他生气了，”Erik认真地替Pietro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恐怕他不会原谅我。”
“爸爸，Charles可以原谅任何人。”Pietro很少说这种绝对性质的话，但在这方面，他笃定的表情不亚于他相信Erik不是杀人犯时的模样。
Charles可以原谅任何人吗？
Raven的咆哮电话占领了Charles的早自习时间，Pietro看见他的班主任握着手机匆匆离开了教室，小步跑到了走廊尽头，然后压着声音忙不迭地回复着什么，Raven很显然不相信他那套“为了备课忘记时间”的鬼话，她长驱直入地问到了关键点。
“你是不是有女人了。”
“我没有。”Charles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真的没有。”
“那就是有男人了？Charles，你很厉害哦。”
“Raven，我在上早自习。”
“我知道——工作狂——今天我接你下班。”
Raven夹着电话，张开五指看了看自己的指甲，Charles没有否认她之前的问题，他最近一阵子都失魂落魄的，这铁定是谈恋爱的先兆，Hank经常失魂落魄地看着Raven，她对男人们心情乱成一团的表现了如指掌，她的哥哥Charles一定是将他的心遗落在某处了。
Charles重重地叹了口气，严刑拷打注定无法避免，但他已经决定将Erik变成故事，一个不再会去触及的故事而已，幸而他们的接触不算频繁，他的感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他可以收回他的心——当然，这些都建立在他没有见到Erik这样的前提之上。
Erik摘下了太阳镜，他还穿着纯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一整日工作留下来的疲惫，以及昨晚彻夜未眠的黑眼圈。一位金发女士从红色敞篷跑车上走了下来，她穿着高跟鞋，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让人着迷。Erik看见她扑上去拥抱Charles，Charles在她脸颊上留下两个亲吻。
Erik重新戴上了遮阳镜，疲乏感像是重物一样压在他后背上，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精神与意念所无法支撑的一种无力感，就像他因为败诉而被送进监狱时一样。命运喜欢和Erik开一些让他难过的玩笑，尽管他在二十岁时也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Erik在某些地方和Charles出奇地相像，他们都很要强，他们有自尊心。
“Pietro，”Charles低头看着从校门口走出来的男孩：“你的父亲来接你了吗？”
Raven挽着他的胳膊，所以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了他的僵直，Charles不会迁怒于Pietro，但是这种例行公事的询问，即便没有说出Erik的名字，也足够让他难过了。
“来了，Xavier先生。”Pietro看了一眼Raven：“他对我说你生了他的气。”
“的确是这样。”Charles有些无奈地笑了笑。Pietro伸出手抓住Charles的手，微微用力让他弯下腰来，他伸出手用力地抱了一下Charles的脖子。
“如果不是严重至极的错误，Xavier先生，我替他道歉，恳求您原谅他。”
没有人比Pietro更了解Erik了，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他的父亲承受了多少，因为被误判入狱，他被许多不错的公司拒之门外，一个理应在三十六岁埋头奋斗的男人，因为命运，连奋斗的资格都没有。
他被剥夺的东西太多了，只剩下一副血肉之躯，等待一个人将心脏放回去。
“你可以去了解他，Xavier先生。”
“如果你了解他，就会知道他有多么渴望你。”
Charles下意识地想要搂住男孩，但Pietro却被人拽开了。
“抱歉，他经常胡言乱语。”
Erik看了一眼Raven，有些歉意地对Charles说道：“日安。”
Pietro被他父亲拉着手离开了校园门口，他回头看了看Charles，对他摇了摇头。
Charles还没来得及多看Erik一眼，他就骑着摩托离开了。他应当不想再见到自己了，毕竟昨晚他说了那么糟糕的话。
“你那个仿佛宇宙大爆炸一样的表情是想干什么。”Raven叫醒在内心戏里把自己蜷成一团的Charles。
“他不想见到我。”Charles一脸郁闷。
“他是不想见到我好吗？你看不出来？他只是吃醋了——”
Charles埋下了头。
“我的天，Charles，你不是这么轻易脸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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