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久

扳手大魔王

【Theseus/Newt】气味咒语

【Theseus/Newt】气味咒语

CP：Theseus/Newt Scamander From FB2

Summary：纽特·斯卡曼德将他哥哥去年圣诞节时送的绒绒睡衣丢到了衣橱的角落里，并且对着它施了一道‘不沾灰尘’的咒语。年轻的傲罗冬休回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没被拆封的礼物，“妈妈”，他转头看向斯卡曼德夫人，眉头轻轻蹙成一个让人会跟着微笑的弧度：“纽特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旧东西」。”

  比起直呼他姓名，纽特更喜欢别人用略微生硬的方式呼唤他；不过好在似乎除了莉塔·莱斯特兰奇，更多霍格沃兹的学生选择称他心意，生疏且礼貌地在这座巨大城堡里的某个地方小声叫他——“嘿，斯卡曼德。”
  而后这个性格有些边缘化的孤僻少年会在嘈杂的人声中分辨出那个对他来说有点特殊意义的姓氏，在拥挤的人潮里抬起头，缓慢地寻找声源。他会把脸从厚重的、黄棕色调赫奇帕奇的围巾里抬起来，甚至会站在在老得掉渣的石砖墙的某个角落里，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向周围环视。
  “斯卡曼德。”将舌尖抵在牙齿后面，借由微小的气流发出第一个音节，后面的一长串字母蹦跳出来的时候，像是一只只从嘴角翩跹飞跃的精灵。它像一串钥匙咒语，从耳朵钻进纽特斯卡曼德天马行空的脑袋里，好让他顺理成章又自然而然地想起另一个斯卡曼德。没错，就是他那位一年四季中有三个季节都在世界各地奔波，通晓使用咒语的年纪轻轻就晋升英国魔法部首席傲罗的——哥哥。

忒修斯·斯卡曼德，连预言家日报八卦版都不肯放过的英俊男人。

“假期快乐。”

他在月台上送别最后一位赫奇帕奇的同窗，把视野从对方的脸上挪回自己的脚尖，纽特一向擅长在走路的时候低着头，他不太习惯和人对视。石砖路面纤尘不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没有任何皮靴或是高跟鞋的泥泞脚印，听说魔法部驻扎在国王十字车站的清扫女巫都有些强迫症，她们巴不得这些石砖看起来像刚刚切割过的一样，连积雪都被整整齐齐地归拢在固定的承重柱附近，纽特对着把积雪堆成神奇生物雪人的家养小精灵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鼻尖上的雀斑会因为扯嘴角的动作跳起来。

让我猜猜看，小斯卡曼德习惯地性自言自语，是用飞路粉还是飞天扫……不，我的骑行课成绩不太好，听说伦敦上空的醉驾巫师不少。

他穿着旧旧的皮靴，深褐色，匝线工整，鞋底也没有因为长期走路而磨成奇怪的形状，忒修斯的东西总是干净整洁——呃，除了尺码有点大；想到这里，他有点儿孩子气地晃了晃脚，纽特天马行空地推着行李车，他的猫头鹰在鸟笼里睡着了，皮箱里有神奇动物敲击玻璃器皿的噼噼啪啪的声响，纽特还在思考着用何种方式回到家里，妈妈一定做了树莓松饼，不知道屋顶有没有积雪，哎？

他忽然感受到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扯住了他的巫师长袍——还是后脑勺下面领口的位置，他吓得小声惊呼，松开了握着行李推车的手，很快有另一只手从他的臂弯下穿传过来，围巾太厚了，纽特的头发挡住了眼睛，他直觉有人搂住了他的腰，而且那只手也稳稳地握住了行李车的把手。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纽特转而抬头去看那个挡住了光的影子。

“再往前走一步，”有个声音从上面落下来，伴随着逐渐恢复正常的视线，他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我可就要眼看着你连人带车像一只鬼飞球一样从站台上的台阶滚下去了，阿尔忒弥斯。”

视野聚焦之后，那个声音的面孔逐渐从一团模糊的轮廓里勾勒出精致的五官。忒修斯·斯卡曼德出现在他面前。

“忒修斯！”

小斯卡曼德惊叫出声，长达数秒的大脑空白之后，纽特的脸从恒温变成高温，他手忙脚乱地从忒修斯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我跟着你走了……”忒修斯伸出一只手，中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个横线：“大概有十二节特快专列车厢的距离。”纽特手忙脚乱地站稳脚，忒修斯漂亮的蓝眼睛从他的靴子尖上划过，露出了似乎漫不经心但又不出意料的笑容。

——纽特·斯卡曼德又在穿着他的旧鞋子了。

“每个年级初，学院后勤都会发放新的制服。”傲罗推着行李车转过身，他们打算乘坐电梯离开月台。

“我知道。”

“我看见你用新靴子当花盆，放到窗台上培育一朵会咳嗽的花，为什么不用旧靴子？”

“新靴子的……透气性会好些。”小斯卡曼德扯了个谎，并且心虚地摸了摸耳朵尖：“今年冬休这么早？”

“嗯，难得平静，我把年假请了提前回来呆两天。”

“工作还忙吗？”

“累死了。”

纽特埋在围巾里面的嘴巴抿了起来，可惜一向不擅长表达情绪的他同样对掩盖情绪不怎么在行。

“阿尔忒弥斯，你在笑我。”忒修斯把手放在弟弟的头顶，指尖埋进厚厚的卷发里面用力地揉了揉，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动作，具体时间大概要追溯到纽特还没长出那么多头发的时候。

“要是你的司长知道他的首席傲罗提前休冬假还要抱怨工作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忒修斯靠在纽特身边，心里暗暗想着——他的弟弟是不是没有认真学习飞行课，锻炼严重不足，所以才导致他的身高和去年这时候没有一丁点儿的进步。

还是……我的错觉？

好像很久以前，自己低头也只是看得到那一团埋在卷发里面的小小发旋。

“对了。”忒修斯想起来：“不知道你的技术练得怎么样了。”

“剪你的头发绰绰有余。”

小斯卡曼德似乎又笑了起来，悄无声息的那种，不过电梯下坠到极其黑暗的空间里，忒修斯没办法看到他弟弟脸上的表情。

“呼。”傲罗鼓起腮帮子，吹了吹他挡到眼睛的额发：“我至少得有一个月没有打理头发。”

“没办法，”贴在身边的男孩耸了耸肩，这个动作忒修斯感觉到了。“成年人的生活。”

“只有加班。”

傲罗在一片漆黑里翻了个白眼。

像普普通通的魔法世界家庭一样，他们的房子坐落在一片小农场的正中央，年代不算久远，但也不会整洁得像新的一样。男孩们从门钥匙离开了伦敦，几秒钟的路程里，因为害怕不擅长飞行的弟弟惊慌失措地传送到错误的地方，直到进门的前一刻，忒修斯始终握着纽特瘦得出奇的手腕。在忒修斯的眼里，纽特完完全全是另一个无论身材、还是性格、细微到发色或者瞳孔的颜色，跟自己都丝毫不像的斯卡曼德。比如——自己是魁地奇学院队的击球手，但纽特似乎总会在飞行课上把自己倒栽进灌木丛里。纽特第一次扎进灌木丛里时，他甚至有些过于担心，从魔法部直接撒了把飞路粉闯进校医室。

他还为此被司里扣了一小部分工资。

纽特喜欢这种挨在壁炉旁边的冬天，大概是因为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总是暖洋洋的，所以离开室内时，他总喜欢全副武装地把自己包裹起来，他的脸会因为冷空气变得苍白，于是浅褐色的雀斑和反复吸气的红鼻尖就会更加突兀，不过多半这些颜色都会被从嘴巴里呼出来的气体掩盖得云里雾里。他怕冷，相反，忒修斯却宁愿耍酷也不乐意把搭在他风衣外套上的围巾系紧——大概是为了显摆他那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买来的金丝纹路领带。纽特不喜欢忒修斯把脸大张旗鼓地露在外面，他认为那是忒修斯对英俊相貌的招摇，虽然他不知道魔法部的女性常常因为他哥哥沉着一张黑脸而不敢上前搭讪（多半是因为卷宗过多或者工作压力巨大导致的低气压），但每次看见忒修斯在寒冬里面挂着围巾，纽特数落他的话语总是夹杂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在里面。

“阿尔忒弥斯，我的睡衣——”三个季节都没回过家的傲罗男孩从楼梯的拐角探出了头，从客厅的角度依稀可以见到他肩膀和手臂的线条，他穿了条长睡裤，不过睡衣却找不见了。在纽特回家之前，忒修斯这样打着赤膊睡了两个晚上，毕竟那种连妈妈都不知道放到哪个壁橱里的旧东西，纽特一向对它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哦，稍等。”

面红耳赤的男孩从裤子口袋里抽出魔杖，蠕动着嘴巴小声地念了个咒语，忒修斯那件从霍格沃兹四年级穿到现在的睡衣自己打开了房间的门，从纽特的卧室里面飞了出来。

傲罗把身体包进睡衣里的同时，敏锐地发现了衣服上面被施过一道咒语。虽然这种查咒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不会教给学生们，不过大概那个粗心大意又还在上三年级的小纽特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哥哥发现了那个咒语。

傲罗从楼梯上转下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斯卡曼德兄弟两个人，他们在晚饭时达成了协议，小理发师要修剪掉他哥哥额头上挡住眼睛的那些卷发，纽特穿着学院的毛衣马甲，里头的衬衫袖子挽了起来，脱掉厚重又宽大的巫师长袍，年轻些的斯卡曼德也是个英气逼人又修长的少年。

“你得把眼睛闭上，”纽特叉着腰站在哥哥面前，忒修斯坐在凳子上也可以与他平视。“不然头发会扎到眼睛。”他举着魔杖，浮在半空中的剪刀随声符合地点了点头。

傲罗乖巧地闭上眼睛，他岔开双腿，纽特贴过去，壁炉里的火苗动来动去，弄得墙上的影子也飘忽不定，这种光线很难集中精神去看那些细小的发丝，纽特尽量说服自己别去盯着忒修斯直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他应当把眼下的工作做好才是。

斯卡曼德们默契地沉默着，空气里只有剪刀修剪头发的声音；纽特放下魔杖的时候，吹掉了落在忒修斯脸颊和鼻子上的断发，就在他鼓着腮帮打算再吹一次的时候，安静得像是尊雕塑的英俊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像海洋一样透彻湛蓝的眼睛，星河都在瞳孔周围缓缓流动。纽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摁进了水里，呛着咳嗽，想要呼吸。

“阿尔忒弥斯。”忒修斯轻声叫他，小斯卡曼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是那只看起来就比他强壮许多的胳膊不容置喙地搂住了他的腰，意在阻断去路。

“我想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气味咒语。”

他平视着纽特，脸颊上还粘着被修剪下来的短短的头发，有几根夹还在他的睫毛上。傲罗温热的手托起纽特的下巴：“妈妈说你一整个暑假都在穿这件睡衣，按理说它上面应该有你的味道才对，而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