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久

【Theseus/Newt】Oops!

CP:Theseus/Newt From FB2

Happy New Year！　

论 迷弟纽特如何潜移默化掰弯直男哥哥。

　   横跨在MACUSA与法国魔法部之间的距离让纽特和蒂娜找到了困扰他们生活的共性原因：他们皆与兄弟姐妹关系不太融洽。特点当然也如出一辙，兄弟与姐妹之中总有一个人是傲罗。也许这就是他们习惯于抱团应对格林德沃带来的诸多棘手问题的原由，被生活击垮的男人和女人难免惺惺相惜。

       就比如纽特·斯卡曼德和蒂娜·戈德斯坦，他们总能找到舒舒服服的相处模式——也许是因为太过相似。
　　好在他们两个都认为诸如《迷情》这类三流杂志撰写的绯闻无伤大雅，在巫师们看来，纽特·斯卡曼德在出版《神奇动物在哪里》之后一夜成名，假以时日他会与美国魔法部的傲罗蒂娜·戈德斯坦共赴婚姻殿堂。谣言自然而然地传遍了市井和森罗在高耸建筑物里的办公室，忒修斯·斯卡曼德却认为那些记者不过是在无中生有。

       他的气急败坏和极力否认让许多巫师难以理解，倘若纽特结婚，忒修斯应该高兴才对，毕竟终于有个人从他手里把那个无时不刻都在闯祸的小麻烦带走了，他每一年都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周转在各个部门之间，为纽特的各项违章举措而买单，但似乎小斯卡曼德并不太清楚这些，他在傲罗的庇护下一无所知地茁壮成长着。
　　就连风口浪尖的男主角本人也耸耸肩膀一笑而过的绯闻，却被首席傲罗严肃地澄清：不，我的弟弟尚且没有女朋友，希望你们不要再讨论这桩根本不存在的婚姻。传递信件的猫头鹰在办公室的玻璃窗上砸下排泄物，这制止了两只正在交头接耳的小精灵，不能在英国魔法部讨论纽特的婚事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说不准那个面色阴森恐怖的傲罗会在拐角处的哪个墙壁边用眼神将你生吞活剥。
　　忒修斯总是给人留下一个不苟言笑又死板的印象，按理说战争英雄应当如太阳神般耀眼而开朗，但在英国魔法部的法律执行司，人们觉得看见忒修斯和看见摄魂怪没什么两样，他的眼睛就像是阿兹卡班冷冰冰的铁栅栏，他把嘴巴抿在一起，眉毛不苟言笑地舒展着，那双手总是插在大衣口袋里——也许他一直都捏着魔杖。
　　就在《迷情》刊登了第一篇关于纽特和蒂娜的报道之后，邦缇——疯狂爱慕着纽特的雇员小姐，一个循规蹈矩的拉文克劳毕业生，亲眼目睹了忒修斯黑色的猫头鹰从烟囱飞进神奇生物疗养院（也就是纽特的地下室）里，它把一封咆哮信丢在了书案上，它的姿势蛮横无理，这导致信封的一角插进了墨水瓶里。
　　咆哮信从墨水瓶上头跑出来，飞到浅棕色头发的男人面前，信封变成了一张嘴的形状。忒修斯的猫头鹰乐此不彼地飞过大半个地下室，它找到纽特的猫头鹰，然后它们开始第无数次鸡飞狗跳地互啄。
　　 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男人抬起了头。
　　“纽特！”他的开场白急匆匆的，小斯卡曼德用手掌心拄着脸，仿佛已经看见忒修斯在叫他名字时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看那些三流杂志上的绯闻，注意你的言行！妈妈看到不会开心的。不要让我再看到第二篇关于你感情生活的报道——除非，”忒修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话。
　　“除非你真的准备结婚。”
　　傲罗的咆哮信言简意赅，然后它在纽特面前把四个角蜷缩起来，包成了一个小纸团，“嘭”地一声，像只球遁鸟一样消失在了空气里。
　　小斯卡曼德对着那团逐渐趋于平稳的气流叹了口气，他摸了摸藏进他马甲里那只发抖的嗅嗅，小声又快速地安慰它：“别怕，只是封咆哮信，他不在这里。”
　　
　　邦缇知道那是忒修斯·斯卡曼德，她好像在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她没敢告诉纽特，这个时不时冒然到访的首席傲罗已经把拜访弟弟变成了审讯犯人，邦缇到现在心里还有阴影——她记得忒修斯上次来的时候是她开的门，后来他们因为纽特毁掉半个纽约，纽特拒绝加入傲罗队伍这两件事吵了一架，也是邦缇将忒修斯送走的。
　　斯文有礼的傲罗扣上帽子，一双阒寂的蓝眼睛从帽檐下头睇过来：“您喜欢他，小姐。”
　　忒修斯拿起靠在鞋柜旁边的手杖，他握着顶端，用镶嵌在上面的水晶石抬高了帽檐。
　　“最好不要把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
　　忒修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微笑了一下，但乖巧的拉文克劳女孩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从那双眼睛里投放回来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感官。傲罗上翘的嘴角随着一阵骤风消失到了空气里。邦缇关上门以后，地下室里传来坩锅被摔到地板上的声音。
　　纽特每次和忒修斯吵过架后都会摔东西。邦缇等了一会儿才到地下室去，她趁着纽特给马形水怪上药膏的时候捡起了变了形的坩锅，并用了一个恢复如初的咒语。
　　浅黄色的光芒从魔杖间断投射出来，邦缇怔怔地想，真是糟糕的兄弟关系。
　　

       《迷情》第二次刊登了纽特和蒂娜的照片，他们在巴黎的隐藏地，一起看星期天的马戏团演出，虽然他们没有牵手，但至少蒂娜笑得很开心，纽特在一边低着头，咧开嘴巴，有点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他们正谈论到忒修斯，蒂娜问他：“你的哥哥想杀了你？”
　　“经常这样。”纽特抓着后脑勺回答：“说不定奎妮也这么想。”
　　他们两个互相凝视了几秒，忽然笑出了声。
　　谣言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蒂娜结束了年假回到纽约，打开门就对上了奎妮质问的眼神：“你没告诉过我你要结婚。”
　　“什么？”
　　“你要和纽特·斯卡曼德结婚。”奎妮神经质地掏出了《迷情》杂志，封面是他们两个在隐藏地见面的那天晚上。
　　“我是你的妹妹！”金发女孩几乎要哭出声：“我连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都不知道。”
　　“奎妮，”蒂娜伸出手臂抱住了女孩：“恐怕这是个误会。”
　　
　　第二封咆哮信当然也如期而至，纽特·斯卡曼德恐怕日常思考的事情要多一项了，忒修斯一向对三流杂志和杂志嗤之以鼻，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第一时间掌握《迷情》杂志报道头条的？
　　他不禁联想到忒修斯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打字机下面是一张迷情杂志的切页，他正在一筹莫展地盯着它。
　　“纽特！”他在咆哮信里又是那样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现在全魔法部都在讨论这事。”
　　“不会的，”纽特咬着吐司片小声嘟囔：“他们会在谈论的时候环顾四周，确定你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会在看《迷情》的时候躲得远远的。”
　　咆哮信顿了一下，然后它顶着纽特的额头。小斯卡曼德鼓着腮帮子咀嚼面包的动作停滞在那里，尽管他知道这只是一封咆哮信，但他还是觉得这是忒修斯在用额头抵着他。
　　“明天晚上我会到府上拜访。”
　　皱缩的绿色瞳孔里，咆哮信又一次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纸团，然后突然消失在空气中。邦缇从嗅嗅窝里面抬起头，她怀里还抱着杜戈尔，她从后面看着雇主的背影，纽特坐在一个木椅子里，后背僵直，像是静止了一样。

　　明天晚上，邦缇抱紧了杜戈尔，她没记错的话，蒂娜小姐明天晚上也会来拜访纽特，他们就格林德沃的行踪似乎有一些细节要讨论。
　　一个念头在邦缇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也许我该请个假。

       邦缇不可救药地爱慕着纽特，但她仅仅停滞在爱慕，她还在警戒线之外。她知道纽特·斯卡曼德有一位心上人，她从莉塔·莱斯特兰奇的只言片语里听到过，纽特第一次离开伦敦，去欧洲其他国度做神奇动物的研究，就是因为那位心上人，她拒绝了纽特，这让小斯卡曼德郁郁寡欢。
　　“也许你该找点别的乐子。”莉塔总是这样劝他。
　　“我不能，莉塔。”纽特小声回答：“太久了。”
　　当然，摄神取念者奎妮·戈德斯坦也感受到了，那个让纽特痛苦的“心上人”，她把这件事道破之后，蒂娜同情地看着纽特。
　　“爱并不是罪孽，斯卡曼德。”她这样劝他。
　　
　　忒修斯·斯卡曼德比蒂娜晚来了一个钟头，他决定要在晚饭之后拜访，因为他们一定会在餐桌上吵起来。忒修斯的脾气并不算暴躁，但只要是对纽特，他就会难以自抑地狂躁。开门的人依然是邦缇，他把手套脱下来放进大衣的口袋，又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斯卡曼德先生，来杯茶吗？”
　　邦缇颤抖着嗓音，指了指一边施了漂浮咒语的茶杯和茶壶。忒修斯刚刚从法律执行司回来，他吃过晚饭后又加了会班，处理好手里的公务才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纽特回到伦敦已经两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拜访过。
　　傲罗摇了摇头，语气不太友好：“他在哪里？”
　　很明显，他带着一肚子气敲了门。
　　邦缇指了指餐桌上的皮箱：“他把自己关在箱子里。”
　　
　　纽特的皮箱不算新，上面除了切换巫师模式和麻瓜模式的按钮以外，还有一个指甲大小的方形相框，相框里面只会有两种颜色，绿色代表可以进入。红色代表禁止任何人通行——包括邦缇，也包括忒修斯。
　　“你可以喝杯茶等他，斯卡曼德先生。”
　　忒修斯置若罔闻，他掏出魔杖，用一个简单的变色咒语将相框里的颜色变成了绿色，箱子的门锁咔哒一声弹开了。他是法律执行司最优秀的傲罗，连特拉夫斯都要赞美他对于咒语的精通程度，纽特所有阻拦他的咒语都简易得不值一提。
　　“禁止忒修斯·斯卡曼德通行。”
　　台阶上摆了一个木头小人，豆子眼，浅棕色的卷发，脸上还有雀斑，大概是纽特的模样。他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这样一行字，他在台阶上跑来跑去，发出可爱的叫声，直到他被忒修斯的咒语冻住才停歇。
　　
　　只有麻瓜世界才会有这样蛮横的禁止通行标语。
　　傲罗迈开修长的双腿，走下咯吱作响的台阶，听到声响的人正抱着邹吾的尾巴玩儿得不可开交，她把眼睛从巨大的粉红色尾巴后面探了出来。
　　“嘶——”
　　蒂娜·戈德斯坦倒吸一口凉气，她冲着冰天雪地帐篷的方向高声喊了一句：“纽特？”
　　“怎么了？蒂娜？”
　　“你有位客人。”
　　“不可能的，”纽特从寒冬里面走出来，他摘掉脖子上的围巾和皮手套：“我很少有客人——忒修斯？”
　　他在念出那个名字的同时感受到钝痛袭击了他的心脏，他停顿了一下呼吸，然后欲盖弥彰似的跺掉了靴子上头的雪。他其实不太冷，只是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赶紧低下了头。
　　“纽特。”
　　首席傲罗在看见蒂娜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喊出弟弟的名字。
　　戈德斯坦小姐识趣地跑到箱子里最遥远的角落里了——她假装要去看看角驼兽宝宝长高了几英寸。兄弟俩被丢在了楼梯边，纽特还是低着头，他似乎不太敢，也不太想要看忒修斯的脸。
　　他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忒修斯劈头盖脸地质问和责备。
　　“那位黑眼睛的小姐，”忒修斯顿了顿：“真的如同谣言所说是你的女朋友吗？”
　　纽特把脸撇到了一边。
　　“如果不是，我认为你们应当保持距离。”
　　忒修斯有些紧张地看着纽特，他的眼睛被卷发挡住了，小小的鼻尖露出来。
　　“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这里是我的皮箱，忒修斯，不是阿兹卡班。”
　　“纽特！”
　　小斯卡曼德成功地激怒了哥哥。
　　“我不懂你对傲罗到底有什么偏见，似乎从我入职的第一天起你就对这个职业强烈不满，你在采访中怎么说的来着？趋炎附势又没头脑的家伙——我这是在为你好！”
　　纽特愤怒地抬起了脸，他似乎早就不满忒修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既然拒绝了我，为什么还要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我是你的哥哥，纽特。”
　　“不，你是傲罗，作为傲罗，你才会拒绝我。”
　　纽特拧起眉毛，他有些悲伤地看着忒修斯，可他又不想自己脆弱的表情被对方看见，他背过身，说不上是用什么奇怪的音调开口讲话。
　　“下个星期我就会动身去里约，邓布利多教授为我申请了出境担保——”
　　“我只是想试验一下可以用多久才能平复心情，把你当做我的哥哥，而不是一个倾慕的人。”
　　“纽特。”
　　忒修斯顿了顿，他忽然伸出手，打算把纽特的肩膀揽住给他一个狠狠的拥抱，但是小斯卡曼德向前走了一步，他错过了那个拥抱，他也不知道出境担保是忒修斯申请的，只是他假借了邓布利多之名。
　　
　　纽特那次告白是在一年半之前，忒修斯以为那不过是一种改变了形状的亲情，看在梅林的份上，他拒绝了纽特。那次拒绝之后，他们看似都恢复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上，礼貌性地通信，只是纽特不会在明信片的最后一句写上“我很想念你。”，但忒修斯依然会坚持那么写。折磨开始在傲罗的心底萌芽，许多人为他介绍约会对象，他从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联谊性质的团队活动，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也许就是在等待纽特第二次开口。忒修斯没了勇气，他有些颓丧地放下了手。
　　
　　纽特听到身后有皮鞋踏在木台阶上的声音，他没说再见，纽特也就继续向前迈着步子，离开了有忒修斯气味的地方。
　　
　　邦缇送走了斯卡曼德先生，她听到了皮箱里摔东西的声音，一个玻璃器皿被打碎了。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幻影移形的身影把打算下班的邦缇吓得丢下了自己的外套。首席傲罗阴鹜的面孔贴着她的鼻尖一闪而过，皮箱的盖子被一个匆忙的咒语打开了。
　　纽特没听到邦缇的叫声，他把地上的试管碎片遗留在那里，靠在鸟蛇巢穴旁边的草垛上。纽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傲罗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
　　他以为小斯卡曼德睡着了。
　　“我是个讨人厌的人。”忒修斯想起纽特曾经这样说，他把脸凑过去，近距离地观看他鼻子上的雀斑。
　　不，纽特，我才是那个讨人厌的，胆小的人。
　　他在那双薄唇上印下一个清浅的亲吻，然后他仓皇地站起身，正打算离开时，他撞上蒂娜·戈德斯坦那双瞪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睛。
　　
　　如果那个场景可以有相机来记录的话，蒂娜不得不承认，大把的巫师愿意重金买下那张照片。
　　忒修斯·斯卡曼德，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首席傲罗，涨红着脸，像个大男孩一样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回过头去，纽特·斯卡曼德从草垛上坐起来，一双绿色的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纽特并没有睡着，他经常会在摔东西之后靠在哪个角落里闭目养神，因为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能在黑暗中看见忒修斯。
　　
　　这一次，他睁开眼睛也看到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皮克特捂住了嘴巴，它似乎哼哼了一句：
　　“Oops！”
　　

       护树罗锅的叫声叫醒了在场的所有人，诚然，首席傲罗作为一位精英巫师，反应是最快的哪一个。
　　一阵骤风之后，蒂娜和纽特面面相觑，忒修斯·斯卡曼德仓皇而逃。
　　
　　
　　第二天，纽特第一次主动地，有目的性地迈进了英国魔法部的大门，他敲开法律执行司的办公室门，莉塔错愕地望着他。
　　“我找忒修斯·斯卡曼德。”
　　
　　小斯卡曼德用魔杖挠了挠头，他收起下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完-

-小小小剧场-

       忒修斯在一众傲罗的注视下离开办公室是三分钟后的事情，五分钟后，他被纽特压在壁炉里面的墙壁上。莉塔·莱斯特兰奇匆匆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迷情》杂志上的那位女主角，蒂娜·戈德斯坦站在魔法部入口其中一个壁炉外面。

     “MACUSA傲罗，”蒂娜对着走过来的莉塔亮出证件：“抱歉，里面正在办案。”

     “办案？”

       莉塔发誓，她听到了纽特的声音。

      他匆忙而急促地叫了一声“忒修斯”，但是尾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下篇《Wh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