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us/Newt】冠汝之姓(1end)

【Theseus/Newt】冠汝之姓

CP:Theseus/Newt From《神奇动物在哪里》

 单纯的小男孩们的故事(实际上是不知道自己在写啥?)

 骨科公开无料PDF,11w字短篇合集,见群:902663024

01

纽特·斯卡曼德在学期的结尾收到了一封咆哮信。

 

赫奇帕奇那雕刻着复杂浮雕和獾的长花瓶摆在桌子的中央,胖修士偷偷接住了斯卡曼德家的猫头鹰,他把那封信和一个印着英国魔法部标志的牛皮纸包裹递给了纽特。

斯卡曼德夫人的邮寄时间向来准时,除却母亲的问候,剩下那位邮寄者必定是他那位同姓氏的哥哥。

纽特·斯卡曼德今年已经是赫奇帕奇的三年级生了,他早该脱离了时不时收到家里咆哮信的年纪,但忒修斯还是把信件寄给了他。哦,对了,忒修斯是一名供职于英国魔法部的傲罗,他每天都要把魔杖藏在马甲或者西裤里面,对着案件卷宗一脸疲惫地搅拌咖啡,傲罗还会把犯人挂在悬空的椅子上,让他们在去往威森加摩法庭的路上抬不起头。傲罗们会带上乌黑的绅士帽,打着一尘不染的单色领带,他们把手放在长大衣的口袋里,时时刻刻捏着魔杖,为了防止阿兹卡班的犯人们在法官面前临阵脱逃。

 

刻薄、死板、面无表情、皮鞋和高跟鞋急匆匆地扣在地面上,他们的笑容少之又少。

 

上过阿不思·邓布利多那节博格特驱逐咒课的人都知道,纽特讨厌魔法部,讨厌文书工作,讨厌打字机,讨厌飞来飞去的纸张。他神神经质地抬起头,那双碧绿色的漂亮眼睛在花瓶中摇动枝叶和花瓣的那些玫瑰与鸢尾花的缝隙里来回张望,赫奇帕奇的长桌上一共有三个人,没有人注意到斯卡曼德接到了一封咆哮信。

似乎纽特·斯卡曼德天生具备了做一条隐形斗篷的潜质,吵吵嚷嚷的男孩子们穿梭在礼堂的走道和楼梯之间,没人在意这个红棕色头发的男孩正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幽灵手里的包裹和信件。

 

忒修斯·斯卡曼德的签名工工整整地写在白信封的边角上,火漆印上面是魔法部的标志,他似乎总是斯卡曼德兄弟里面工工整整的那一个。纽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学院长袍上头的酱汁,和白衬衫袖口上的污渍,但愿他今晚使用清理咒语的时候不会念错音节,他上一次因为念错咒语,烧掉了一只毛线袜。

那还是斯卡曼德夫人为他们哥俩儿织的来着。

“忒修斯准许你在回休息室的时候再打开。”胖修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待在霍格沃兹不知道有一百年还是二百年了、英格兰的绅士们从来不会邮寄过于突然的咆哮信。

不过,多年以后的韦斯莱家除外。

 

纽特抓了抓他蓬乱得像是一盆过分茂盛的曼德拉草的红棕色头发,雀斑随着他急促呼吸的动作在鼻尖上跳跃了两下,斯莱特林长桌的另一端,莉塔·莱斯特兰奇从手里那本《魔法史》中抬起头,她看见和赫奇帕奇三年级生——纽特·斯卡曼德正畏畏缩缩地抱着袖子里的什么东西,像个刚从古灵阁出来的富翁害怕别人打劫那样,他转动着眼睛,低着头,仿佛他的重心就是那头乱糟糟的红发,也许是有一只夜骐正在咬着他的头发试图拖走他,纽特亦步亦趋地离开了大礼堂温暖的烛火,消失在了黑暗的楼梯口处。

他喜欢拖着脚走路,有时候发出很大的声音,有时候安静得像一只独角兽。

“我想不会是什么好事。”纽特自言自语,学院长袍胸前的口袋忽然鼓了鼓,一片嫩绿色的小叶子探出头来。

“不行,皮克特。”他神神叨叨地念着,轻柔地用食指将护树罗锅的叶片按压下去,小东西在他口袋里嘤呜了一声。

“我们还没路过家养小精灵的厨房,它们真的会吃掉你,皮克特,我走快点儿。”

纽特奔跑了起来,他的个子不高,学院长袍被他奔跑带过的风刮起来,路过家养小精灵厨房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酒香,他走到厨房右侧的一堆大木桶旁边,他从偏大的裤子里面费力地拽出魔杖,然后敲了敲第二排中间两个大桶的底盖。

穿着忒修斯旧衣服的纽特,低着头路过学院休息室的大厅,他羡慕地看了一眼壁炉里暖洋洋的火苗,茶几上的花果茶和布丁,然后他叹了一口气,钻回了自己的宿舍里。

 

谢天谢地,冬假开始之前,他的那些好心肠舍友们把大部分的时间安排在了图书馆和自习室里。

纽特深吸了一口气,皮克特把头伸出来,学着他也深吸了一口气。

“你绝对不想要这种哥哥的。”

纽特又开始自言自语,他把那封信间展开,忒修斯落在上面的魔咒烙印渐渐消除,灰白色的信纸飘到半空中,变成了一双薄嘴唇的形状。

 

“纽特·斯卡曼德。”英格兰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从寂静无声的宿舍里面扩散开来,纽特双脚并拢,在他哥哥的咆哮信面前站的笔杆条直,皮克特抬头看了看那张埋进学院长袍领子里面的面孔——纽特似乎撅着嘴。

“我接到了我大学好友的信件,艾比,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

忒修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吞咽的声音也一并记录到了咆哮信里。

“我当然记得,忒修斯,他是飞行课的老师。”纽特的声音很小,他仍旧没有抬起头。

“你最好记得,以便于你冬假回家的时候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赫奇帕奇会因为纽特·斯卡曼德和其他学院的女生在飞行课上偷偷去了禁林这件事而扣了十分。”

忒修斯的声音比方才高了一些,紧接着他急匆匆地接了一句:“我不允许你在学校谈恋爱,冬假第一天我就要在你的卧室见到你。”

“忒修斯!”

感谢梅林,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留校随着魔药课老师一起去冰岛考察的机会。

“哦对了,听妈妈说你上次用错了清洁咒语,所以我在伦敦买了一双新的毛线袜给你。”忒修斯的信件里伸出一只舌头,它指了指纽特捏在手里的包裹:“冬假见!”

 

咆哮信变成了一堆碎片,从半空中抖落下来,落在了纽特的头发上。赫奇帕奇的三年级生把那个装着毛线袜的包裹丢到一边,他把皮克特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那张时常害羞的面孔对着小小的护树罗锅。

“我说的对吧,你绝对不想要这种哥哥的。”

皮克特正处于叛逆的年纪,它很快赞同地点了点头。

红头发男孩懊丧地踢掉了脏兮兮的皮鞋,头一歪撞进了大床里,他失去了考察神奇动物和魔法植物的机会,他不想按照计划复习魔咒课的讲义了。

 

纽特讨厌傲罗,也不喜欢他的哥哥。

02

“奥莉。”八岁的忒修斯穿着衬衫和毛线衣,光着脚站在壁炉旁边的地毯上,斯卡曼德夫人怀胎十月,正窝在竹椅里面为即将出生的小家伙编织毛衣,院子里传来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低鸣,坩埚里面熬煮着花茶,香甜的味道钻进了斯卡曼德夫人的鼻子里。

“奥莉·斯卡曼德。”忒修斯煞有介事:“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妈妈?”

“我想它会喜欢的,不过,忒修斯——如果它是个男孩儿呢?”

“一定会是个女孩儿,”忒修斯凑到斯卡曼德夫人的身边:“她会有一头漂亮的深褐色卷发,在冬天的尾巴出生,她会躺在竹编的小摇篮里,你们可以用我的旧衣服打扮她——改一改,变成小洋裙或者背带裤。”

忒修斯趴到斯卡曼德夫人的手边,壁炉里的火焰暖洋洋地跳动着,他听着母亲编织毛线衣的声音,幻想着即将出生的妹妹一定是个粉雕玉琢般的姑娘,他趴在斯卡曼德夫人的膝盖上沉沉睡去。

 

“牛顿·阿蒂米斯·菲多·斯卡曼德。”忒修斯听到斯卡曼德夫人念出这个名字,他踢踏着干净的小皮鞋走到竹编摇篮边,新生儿似乎感应到了忒修斯的靠近,碧绿色的眼睛很快眯成了一条线,他的头发是红棕色的,他是个男孩儿。

“忒修斯,你可以叫他纽特。”

他还要穿我的旧衣服。忒修斯撅着嘴巴,用手指戳了戳纽特肥嫩的小脸蛋。纽特的鼻子上有一些雀斑,他吸了吸鼻子,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纽特闭上了他那双琥珀一样澄澈的绿眼睛,他没长牙的小嘴嗫嚅了两下,腮帮子一颤一颤地鼓动着,忒修斯害怕地缩回手,被他戳出一个小坑的圆脸蛋很快又弹回了本来的模样。纽特把他的两只小脚蹬了起来,他距离能够翻身的日子还遥遥无期,他只好把整张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梅林的胡子,忒修斯向后退了退。

纽特·斯卡曼德张开嘴巴,然后他响亮地哭出了声。

 

“我想要一个妹妹。”忒修斯趴在积雪的阁楼窗户前,壁炉里的火焰在玻璃上反射出灵动的影子,斯卡曼德夫人没有织完的毛衣被编织咒语代劳了,悬在半空中的木针来回敲动着,发出干瘪的声响,像是一个带着浓重的奶油味道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在木屋里走来走去。忒修斯抱着他那头深棕色毛的猫头鹰,有点儿难过地说。

忒修斯也不是不喜欢纽特,他只是觉得他应该有一个妹妹,漂亮的卷发,圆圆的眼睛,像他的妈妈一样穿着裙子甩魔杖玩儿。

 

斯卡曼德夫人既要照顾两个孩子,又要操劳家务,所以看管纽特的重任就落到了忒修斯的肩上。忒修斯致力于和纽特之间建立一个良好的兄弟关系,身为长子,忒修斯总是听话又乖巧,他很少让妈妈生气。

可纽特不一样了。

纽特·斯卡曼德七岁的那年,他在自己的卧室里解剖蘑菇,用玻璃瓶饲养山林里的神奇生物,他没有魔杖,一个人莽撞地闯进宅院外面的森林里,忒修斯那时候已经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了,他成绩优异,还是魁地奇球队的球员。

 

忒修斯已经对骑着扫帚满森林寻找纽特这件事情习以为常。纽特总是会把他的衣服弄得皱巴巴又脏兮兮的,但凡在绿叶或是灌木之间看到一抹棕红色的影子,那必定是纽特趴在那儿观察什么神奇生物。虽然斯卡曼德夫人不反对,但忒修斯还是觉得装满了神奇生物的宅邸有些乱七八糟的。

 

捡粪便已经是常事了,从泥巴里把鼻子上沾满黑土的纽特·斯卡曼德揪起来也是常事。小家伙会在一开始摇动着手臂和双腿,接着他会抬起头,眨巴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等待思绪一点点地从别的地方飘回来。

“忒修斯。”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会把脖子缩起来,不再直视哥哥的眼睛。

纽特·斯卡曼德是个叛逆、淘气、但却又十分害羞的男孩。忒修斯几乎很少和他沟通,他们的话题只有在涉及到神奇动物的时候,纽特才会神经质地讲出一大堆话,他还记得三岁的纽特将他的猫头鹰当做玩偶,每天抱着睡觉的模样。

 

忒修斯从霍格沃兹毕业之后,通过了魔法部门的傲罗考试,他已经成为斯卡曼德夫人引以为傲的儿子,与此同时,纽特被分配到了赫奇帕奇,忒修斯当然不知道他收集和钻研神奇动物的爱好不但没有削减,反倒不断地增长,纽特开始学习神奇动物语,并且在霍格沃兹的某扇窗户前有了一片自己的小天地。

 

忒修斯看了一眼前胸口袋里的怀表。

风声从东北方向的山脉顺着活动的树枝吹向斯卡曼德家的宅邸,忒修斯抬起头,他的弟弟正骑着扫帚略过松树的树尖,那把破旧的飞天扫帚上面挂了两个包裹和一个皮箱,纽特飞得歪歪扭扭的,忒修斯立刻就冒了汗。

年长一些的男人张开双手,他带着从伦敦魔法部拿回来的皮手套,像个螃蟹一样在雪地里左摇右晃,他尝试去接住纽特,在他弟弟从扫帚上摔下来之前。

 

“忒修斯!快闪开!”

“不不不不,往我这里飞。”

“皮克特在抓我痒痒,我怕我撞到你!”

“皮克特?”忒修斯尝试分辨这个名字的来历,紧接着,斯卡曼德家的弟弟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噢,我接住你了,纽特。”

忒修斯·斯卡曼德躺在宅院的大学里,他的围巾和羊毛大衣上都沾满了雪,纽特那把飞天扫帚倒插在十米开外的雪堆里,包裹里面的书本和坩埚洒落了一地。纽特把耳朵贴在兄长的胸前,他似乎听到了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忒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练了一身肌肉;他有力的胸膛隔着厚厚的西装马甲和羊绒大衣,贴在了纽特的脸边。他带着手套的手护住了弟弟的后脑勺,可掌心的热度似乎已经传到了纽特的皮肤上面。

 

他们不是双胞胎,但不知道为什么,纽特的心脏跟着忒修斯一起剧烈跳动了起来。

03

纽特和忒修斯狼狈地从雪原中爬起来,男孩还穿着学院长袍,衣服和头发上都落满了雪,长长的睫毛上还挂了霜,他在大雪里飞行了许久,刺骨的寒风从他毛衣的缝隙钻了进去,冻得皮克特不得不爬到他的衣服里面寻找有体温的地方。

忒修斯掸掉了长风衣上的霜雪,然后他张开双臂,又一次拥抱了他的弟弟。

纽特在他兄长的怀里,他吃力地伸出手拍了拍忒修斯的后背,他有些搞不懂他们两个到底谁年龄跟大一些,他认为这种拥抱只存在于小时候,现在忒修斯已经成人了,纽特也到了青春期的年纪。

三年级生僵硬地完成这个拥抱,然后和他的哥哥一起急匆匆地捡起雪地里的包裹和书本,他们相对无言地从盖满银雪的庭院走到屋子里,壁炉里面烧着红彤彤的火焰,纽特站在小茶台前,随手抓了一块干奶酪塞进了嘴里。忒修斯从后面解开他学院长袍的纽扣时,纽特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

 

忒修斯的下巴撞到了他的头顶——原来哥哥已经长得那么高了。

纽特像个受了惊吓的隐形兽一样,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忒修斯:“你干什么?”

“上面都是雪。”忒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他在家里也穿着西裤和马甲:“我想拿去施个快干咒。”说罢他不容置喙地伸出那双修长的双手,快速地,有些用力地将纽特的外套和裤子都拽了下来。

可怜的在校生,像是犯了错误那样笔杆条直地站在原地,抿着嘴巴,低着头,任由忒修斯把他的衣服用漂浮咒放到炉火前,又施了烘干咒语。纽特将箱子里的神奇生物安置到窗台边,换了一身睡衣跑下来之后,忒修斯已经把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沙发上头了。

“我自己也可以做这些的,忒修斯。”

 

傲罗摸鼻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头。

“我是说,我是个大人了,你的工作已经很忙了,可以不必每个月都——”

“你觉得不耐烦?”

“我……没有。”

“你现在开始就学会为学院扣分了,难道我要等到霍格沃兹开除你的时候再来管?”

“莉塔的飞天扫帚失控了,我只是想接住她。”

 

“莉塔?”

“莉塔·莱斯特兰奇,我飞行课的同学。”

纽特站在原地,身子微微前倾,头发盖住了一只眼睛。忒修斯抱着臂膀站在炉火前头,他笔直修长的双腿裹在西裤里面。

“纽特,你——喜欢她?”

“我没有。”纽特忽然抬起头,他摊开手掌,直视着忒修斯的眼睛:“我们只是朋友,忒修斯,你没必要用审问犯人的语气来审问我。”

皮克特从他睡衣的口袋里钻出来,它好奇着纽特的那位哥哥,可它又在看到忒修斯的时候马上缩回了口袋里。

 

忒修斯·斯卡曼德第一次体会到关心则乱的痛苦。

他的同事们也无数次地告诉他,纽特是个大孩子了,他有能力自己处理好在霍格沃兹的一切问题,他可以一个人去对角巷逛街,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去北欧的崇山峻岭中转转——但忒修斯从心里放心不下,在他眼里,纽特还是那个躺在竹编婴儿车里的,被他戳了一下脸蛋就会哭的小家伙。

傲罗的肩膀始终像个军人一样端着,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纽特那双明亮的眼眸,然后他端起来的肩膀忽然垂了下去。

他怀里的小婴儿也会使尽全力地推开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学着行走,他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

忒修斯喜欢纽特,区别于兄弟之间的喜欢,第三种性质的喜欢。

兄长埋藏在心底的喜欢逐渐破土而出,随着少年日益成长的骨骼与肌肉一样,纽特像是湍流在他体内的血液,他克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他在办公桌旁边放了一张斯卡曼德的全家福,和一张纽特第一天到霍格沃兹时寄给他的,和休息室的合影。忒修斯无法阻止自己给他写信的手,也无法说服自己别再向艾比打听纽特的动向。

 

纽特终究有长大的那一天。

纽特·斯卡曼德很清楚地从他哥哥深色的瞳孔里读到了痛苦,尽管他觉得也许他那句话对忒修斯并不会造成如此深刻的影响,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忒修斯的眉毛轻轻蹙着,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忒修斯似乎很想上前抱住他,但又没有抱住他的勇气那样,犹豫而悲伤地站在原地。

 

“我去做晚饭。”

忒修斯忽然舒展开眉间,挤出一个极其牵强的微笑。哥哥绕过地板上乱成一团,不停撕咬着的魔法书本,和瓶子里发出奇怪叫声的神奇生物们,纽特看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下面的厨房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胸口沉闷到无法呼吸,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绞住了心脏,他像是被人施了钻心咒一样难过。

 

从晚饭到就寝时间,纽特和忒修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相邻的房间,劈啪作响的炉火,房子里还有一些古旧而湿润的味道——大概是刚刚下过雪导致的。关于赫奇帕奇、莉塔·莱斯特兰奇、还是那些瓶子里的神奇生物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了。从来一味地迁就忒修斯的纽特,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尽管忒修斯明白,总会有那么一天到来,纽特长大,结婚,牵着爱人的手来和他拥抱。但十几年过去了,忒修斯始终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他自认为是个自私的人。

石英钟转到十二点的弧度,魔法生效,傲罗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男孩虚掩的木门,他用光亮咒语点亮了魔杖的尖端——这样他可以在走路的时候避开那些瓶瓶罐罐、还有笼子里打鼾的神奇生物们。

 

纽特的床头灯没有关,他抱着一本厚厚的介绍书,上面的斑地芒百无聊赖地在书页上爬来爬去。纽特已经睡着了,他几乎每晚都是这么度过的。

忒修斯吹灭了油灯,又把那本典藏书籍从他弟弟的怀抱里拽出来放到了床头柜上。他伸手抚摸着纽特的额头,把那些挡住眼睛的卷发统统都捏到了一边。

 

纽特·斯卡曼德是被一个吻叫醒的。

借着魔杖的光亮,他看见忒修斯惊讶而英俊的脸庞。忒修斯的嘴唇轻轻地抿在一起,又在看见纽特那双星辰一般明亮的眸子时微微张开。

纽特从床上坐了起来。

傲罗急忙后退了几步,魔杖的尖端指着纽特的鼻尖:“一忘皆……”

 

纽特·斯卡曼德从枕头下掏出了魔杖:“除你武器!”

一本书的扉页被人翻开,男孩们各自扔掉魔杖,后背对着后背,低下头偷偷红了脸。

04

“斯卡曼德、纽特·斯卡曼德。”

穿着蓝色高领风衣的男人对着前台的金色卷发的眼镜小姐重复了一下姓氏。

“额……”刚刚毕业的实习生并不知道傲罗部门的忒修斯先生有一位同姓氏的弟弟。她将电话拨通到了傲罗的办公室,并且大声说:“请告知忒修斯·斯卡曼德先生,他的夫人——哦不,他的先生正在一楼大厅等他。”

 

忒修斯从电梯上走下来,他的弟弟正站在魔法部的接待柜台前,捧着那个旧旧的牛皮箱子。

把自己的脸红成了一颗辣椒味的暴走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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